错乱青春，迷失在爱的乐园

一场旅途，一段故事。我们不断地向前走，不断的经历，不断的错失，也在不断的遗忘。

——引言










编辑会议。工作午餐。和新来成员一一见面。审核稿件。整个上午和下午，身体像上了发条的钟，陀螺般游走在各个办公室，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办公里电脑、打印机、传真、手机、复印机的声音，从来不会停止，汇集成震荡的声浪，一波一波传来，压抑着每一根神经。



办公桌上，刚刚送来的资料，白色的复印纸上黑色表格，颜色格外分明，厚厚的一摞，碍眼的摆在那里。液日显示器上，打开着的电子表格，密密码码的宋体字，一行一列，规规矩矩。揉揉发酸的眼睛，顺手端起早就泡好的咖啡，没有加糖。冰谅的咖啡带着苦涩的味道，慢慢滑向咙喉，是我喜欢的感觉。



一个星期前，我刚刚结束一段感情。那个叫莫安的男子，那个曾经对我百依百顺，百般呵护，万般疼爱的男子。曾经，我是他手心里的宝，是他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珍宝。曾经，他会跑几条街为我买想吃的豆腐干。曾经，他会任劳任怨地做我背后的男人，为我洗衣做饭，为我打点一切。曾经，我幻想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那一天，没有加班的我正和好友逛商场。我和一个女孩子同时看见一件白色小礼服，简简单单的设计，干净纯洁，是我最喜欢的样式。但是出于礼节，我还是让她先试。从试衣间走出来的她，穿着那件礼服，尺寸刚刚好，如同是专门为她量身订做的，我朝她微微一笑。“你穿这件礼服很漂亮，很适合你。”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是我非常熟悉的。



“安，你看我穿这件衣服漂亮吗？”

“当然喽，你穿什么都漂亮，尤其是穿这件，纯洁的让我不敢靠近。”

“你呀，就会油嘴滑舌的，不知道用这句话骗了多么女孩子啦。”

“哎呀，这次你可真冤枉我啦，天地证明，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呀！”

“好啦好啦，别闹了。就这件吧，我们去买单吧。”

“遵命，老婆大人！”

“你瞎说什么呢，谁是你老婆呀！”

……



嬉笑的声音渐行渐远，我站在衣架旁，耳边传来的声音如此熟悉。透过一排排色彩鲜艳、形式各样的衣服，看到那张脸。我有片刻的晕眩，怀疑自己工作太累，看花了眼。远处，他们已经付了钱，手挽着手向门口走去，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动作。莫安，还是一样的帅气，一样的风趣，可在此刻的我看来，他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不动声色地和同事道别，提着我的包包，这个包，是我生日时莫安买给我的。甜蜜的感觉犹如昨日，可今天所见到的毕竟不是虚幻。一个人平静地走在大街上，20分钟的路途，足够我回想莫安这一个月来的种种迹象。经常加班，回到家里倒头就睡，比以前更注意形象，不再关心我的生活……一切的一切，证明莫安早己变了心，可我却还傻傻的蒙在鼓里。



路过公司，去办公室打了一份文件。上面罗列了莫安的所有缺点，用的是我最喜欢的楷体五号字，整整齐齐，赏心悦目。结尾处用大二号的字写上分手，并且加粗，看上去醒目又刺眼。



我和莫安在大学恋爱，毕业后在同一个城市工作。我的父母早已认定他是我的男友，而他的父母也早已表明态度，承认我是他们的儿媳。我们一直居住在一起，只是没有登记。本来今天年底准备结婚的，可现在这个情况，我实在无法接受和他继续下去。



把文件装订好，放在包里。顺手收拾了桌子上的相框，照片上，我和他笑得很甜。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人。应该是新来的员工，胸前还挂着试用的牌子。他说没关系的时候，脸上有干净的笑容，眼神明亮而又清澈。



回到家，跟预想中的一样，莫安不在。我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收起来，放在箱子里，打包。然后把那份文件拿出来，在签名处一笔一画写上自己的名字。用杯子压着放在客厅，杯子里，我放了可乐。莫安每天下班回来，都要喝一杯可乐，这是他的习惯。



莫安没有再打电话来，也没有追问分手的事。或许在他心里，早就想这样做了吧。原来一个男人，不爱了，也可以这般决情。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依旧是冰凉的不加糖的咖啡，慢慢咽下，终于品尝到爱情的苦涩。










“咖啡喝多了不好，对身体有伤害，特别是凉的。”有人轻轻夺走了我的杯子。

抬头，望进一潭清澈的水中。是那个新来的员工，工作牌上写着他的名字：魏哲浩。他被分到了我们办公室，是我对面的座位。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轻柔的语气，诚恳的眼神。也许我真的该找个倾诉一下，我们聊了整个下午。杯子里的咖啡冲了三次，加了糖。温热的气息中夹带着着浓浓的香味，很温暖。



我们越走越近，经常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泡吧，一起讨论设计。同事们看我们的眼神越来越暖昧，关于我们的流言也越来越多。我从不争辨，也从未在他面前提起。我心里清楚，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一定会找到跟他一样纯洁的女孩子，可以陪他走过一生。而那个人，显然不是我。



晚上我们喜欢去清吧，孤寂的音乐，缓慢的流淌着，他的笑容温暖而又干净，让我有安全感。在酒吧里，我们可以找到很多灵感，一起设计了很多的作品。公司下半年度的评选，我们合作的作品被评为第一名。我和他的名字并列放在一起，是公司的优秀员工。



公司举行酒会，我们两个作为代表上台发言。好友说，作为代表衣着总不能太随便，硬要拉着我挑一件礼服。还是那家商场，回想起那天的情景，鼻子猛然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想要往下掉。突然就又看到他，他应该也是被硬拉来选衣服的，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僵硬，又很无奈。



那一天，我们自然而然地坐在一起聊天，而衣服的事情，就交给那帮好友打理。好友当时拍着胸脯说，一定帮我找到一件适合自己的，酒会那天，一定把我打扮的光彩夺目。我微笑不语，好友是我多年的同学，我的爱好她很了解。



好友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粉红色的上衣，流苏袖口，层层叠叠的轻纱，配上白色的裙子，裙摆处有蕾丝的花丝，白色的高跟鞋，有细细的带子可以绑到脚裸处。长长的头发轻轻的盘起，有几缕散落下来。擦了些许胭脂的脸颊，粉红色的眼影，水果味的唇彩。站在镜子前的我，与平时大不相同，可爱不失甜美，全身洋溢着一股青春的味道。



魏哲浩那天的衣着也相当得体，藏青色的西服，双叠袖白色衬衣，精美的袖扣，条纹的领带。看上去清爽而又干练。我推门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那一天，我们站在一起发言，成为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酒会结束后，他送我回家。我们俩并肩走在路上，身影被路灯拉得斜长，交错重叠在一起。一路上，我们都沉默不语。酒会上，总经理当众说我们是情侣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脸上的挣扎。20多分钟的路途，今天好像走了一个小时那么长。



“婷婷，我们交往吧！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希望你可以接受我，让我来照顾你。”

距离我家最后几十米的马路上，他突然向我表白。我的心里明明很想答应，但又害怕，害怕自己不懂得经营爱情。

“给我二天时间，后天，我们老地方见。”

丢下这句话，我仓惶而逃。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脑子里始终是他温暖的笑容。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waiting吧”是我们常来的一家酒吧，它的环境常常让我留恋。我在门外徘徊了好久，接受与拒绝，不停地在折磨着我。最终，我还是决定接受。好友说的很对，开始一段恋情，可以让自己从以前的悲伤中走出来。



如果我没有在门外停留那么久，如果我早一点进去，我是不是可以一直相信，魏哲浩就是我一直要等的那个人。我是不是可以相信爱情的美好。事实是，就在我准备进门的时候，我看到魏哲浩拉着一个女孩子，直发，白裙，没有化妆，很清纯的女孩子。我看到他们在交谈什么，最后他们拥抱，魏哲浩轻轻的吻了那个女孩子。他们挥手告别。



我像一个被施了法术的木头人，站在那里动弹不得。魏哲浩转头看到了我，他向我走来，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我突然厌恶他的笑，他怎么可以在向我表白之后的第二天，公然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竟然还吻了她。而且还可以带着那样的笑容面对我。我突然泪流满面，又一次被爱情击垮。痛，体无完肤。我向来时的路跑去，魏哲浩在后面喊些什么，可惜我已经听不清。



我关掉手机，向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用来调整自己的心情。我去旅游，去看了一直想去看的海。站在大海边，听到大海壮阔的声音，突然感觉自己很渺小。连同一直认为很伟大的爱情也一并渺小了起来。



一个星期后，再次回到公司，我已经很平静，只是见到魏哲浩的时候，心还是不由的痛了一下。一个星期没见，他瘦了很多，没有清理干净的胡须，眼角有深深的黑眼圈，没有了以往的清爽整洁，看起来狼狈而又憔悴。



办公室依旧是以前的样子，纷乱的气氛，压抑的感觉。手机里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和几十条信息，是魏哲浩发来的。我不看，直接按下删除键。习惯性的冲一杯咖啡，习惯性地放到冰凉，突然想起那天他帮我冲的咖啡，温热的，甜甜的，有幸福的味道。



工作很快进入正规，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枯燥却也实事求实。我没有再见到魏哲浩，听同事说，应该是辞职了，原因是因为一段感情的失落。同事们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无数道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但我依旧把背挺得很直，昂首挺胸的走出办公室。



后来，终于在同事们嘴里听说，那天的那个女孩子是魏哲浩的亲妹妹，魏哲浩本来是想向我求婚的，他妹妹马上要出国留学了，专程来看看自己未来的嫂子。却中途有事，不得不离开。我看到的那一幕，正是他们告别的画面。



眼前再次出现那双明亮的眼睛，和他脸上温暖的笑容。想起曾经我们的名字并列排在一起，温馨而又美好。不过是一个星期的时间，却已经是物是人非，对面的位子因为没有新人员的到来，一直空荡荡的，直到落满了尘埃。



成长一直都像打台球，所有的球终究会从绿绒毯的桌面上，滚进那黑色的洞里。成长的洞。我们在学会成长的途中，经常会错过许多东西。有些人，有些事。而那些错过了的，就永远放在心里，成为最美好的回忆。





文。陈小落

作者：陈小落　来源：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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