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起来，不原做奴隶的人们……”雄壮的国歌声抑扬顿挫，于瑞伸出脑袋，模糊听到走廊里大爷破锣似的嗓音到处乱敲：“起床了！起床了！”她趴在床上又撑了十分钟，这十分种既有国歌的熏陶，又有大爷的破锣，还有朦胧的自己要求自己起床的命令，可是睡得可真他妈的香啊，枕头上扯着哈喇子。
做完早操，她想拿张纸巾擦擦眼屎，可是手掏了半天兜掏不进兜去，一看，裤子穿反了，她想了想往后掏去，觉得也好，不用换了，太麻烦。
班里那张距高考还有90天的标志张大着眼睛瞪着于瑞，人不太多，于瑞鄙夷地瞄了眼英语书，把它立在自己面前，呼哧呼哧睡上了。
高大帅气腼腆羞涩的篮球王子刘天一微笑着向于瑞走来，他手上牵着匹白马，于瑞飞也似的蹬上白马，一声驾，白马驮着于瑞飞奔而去，于瑞猛然想到王子刘天一还没上来，她回头手舞足蹈大声喊：“上来啊，上来啊！”刘天一带着淡漠的微笑冲她挥手，白马驮着于瑞一溜烟远去……
“啊！”于瑞淌着涎水醒了，心说这十足的噩梦，可吓死朕了！
下早自习的铃声响了，于瑞呈伸舌样痴呆状醒来，心里像一团棉花在水里浸过了一样，湿淋淋空落落的。
八点钟，班主任老毛来了，老毛的脸上长着一个豆大的黑痣，跟伟大领袖毛泽东似的，那个痣上还长了一根长长的黑毛，人称老毛。他老人家眼睛不好用，见到有人和他打招呼，老远就笑呵呵的，一见到是自己的学生，脸色马上缩了回来，跟四川的变脸似的。老毛的女儿今天结婚，于瑞听说他可能不来，心里喜得很，故意在外面多呆了十分钟，一进教室，老毛脸上黑着正等她。
“怎么回事？”
“老师，我姐来看我了，晚回来一会，”于瑞撒了个谎。
老毛的公鸭嗓子抬高了八度，“姐？哪姐？什么时候你有了姐姐了？”
老毛的神经质就好像一个人老珠黄的中年妇女在丈夫的衣领上发现了一根长头发。
于瑞结巴了，她看到老毛要给她妈打电话……
幸亏家里没有人，于瑞想他早晚会调查的，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爆发呢！
上课铃声响了，于瑞舒了一口气。
“进去吧。”老毛掉头走了，今天老毛穿了一套西装，胖屁股把西装的两个布帘撑得撅了起来，一走路呼扇呼扇的，于瑞想着要夏天省了风扇了，老师的屁股保准风凉。
（一）
外语课，一模考试的卷纸发下来了，于瑞用一张纸盖上了英语成绩单，“多少分？多少分？”于瑞心里真害怕，用她自己的话说是上心下心来回跳的不安，她心说：“太不女人了，太没出息了！”
